“不要到人群里去,待在森林里吧!”






八岁那年我谋杀了双亲,处理完他们的尸体后,坐在窗户大开的客厅里等待血腥气散去。初春的风让人昏昏欲睡,一些新长出翅膀的小蝇顺风撞进来,跌落在半干的地板上,窗台堆着肥厚的玉兰花瓣,本来脂肪般雪白,小部分被氧化成了棕红色。


成为一个孤儿,应该悲伤不幸,而我却感到如释重负,原因很简单:我对他们没有感情,也很难说他们对我怀有类似于爱,或者怜悯之类的东西。在更小的时候,我能从他们的情绪中读到浓郁的厌恶与恐惧:对一个累赘…一名陌生的魔鬼。人会本能排斥威胁到自己的异种,这种负面情绪如附骨之蛆折磨着他们,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落到实处,但无所谓,几乎所有人类,从生到死,总会恐惧一些东西,我只不过是在成为它们的具象化。 


 

真正麻烦的是,人们认为我需要照顾。两个活生生的成年人突然失踪,只留下他们孤苦无依的孩子,不出所料,我被送到某个领养家庭,还没有准备好跟陌生的人打交道。但不算太糟糕,他们并不严苛,也许已经开始后悔了。总之,我在附近的学校安然无事地完成了小学到高中的学业,期间发生了几件事情。 


 


其一,我的活体实验又获得了很大的进展,新研制出的局部麻醉非常有效,可以让人在保持意识相对清醒的状态下目睹自己肢体被切除的全过程。顺带一提,那次的实验体是我的同学,在某次学科竞赛败落后,他的心中产生了嫉妒与怨恨,为了避免他潜入我家恶作剧时发现尸体实验室这种可能性成为现实,我只好帮他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其二,我认识了我的初恋女友,她叫琳恩,在学校里是漂亮的女生。一开始我没有注意她,直到她高二第一学期向我表白,出于某种原因,我们开始了交往。当时的我正陷入了某种瓶颈,人世间的一切和我隔了一层厚厚的磨砂玻璃,我既不理解,也不能接受。模糊的暗室里,令人作呕的负面情绪如影随形。如果你需要一直呆在高强度镁光灯下,也许会面临这种感受。灯光在玻璃外的世界高频率闪烁:我时时刻刻被笼罩在这该死的光污染里不得休息,甚至无法产生困倦。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做出的假设是:与他人建立亲密关系会成为一个突破口。事实证明这是一次失败的尝试,结局是琳恩精神濒临崩溃,进了精神病院,直到现在每周仍需要去做心理疏导。我没有杀她,因为不必要,并且我发现当她处于我身边时,身上大部分的“罪”会被一种无法解析的情绪代替*,这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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